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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朱和之
梅哲從民國七十年(1981)起開始受邀來台客席,先後指揮過台北市立交響樂團、台灣省立交響樂團(現為國立台灣交響樂團)與聯合實驗管弦樂團(現在的NSO--國家音樂廳交響樂團),並受邀出任高雄市立交響樂團的音樂總監將近三年之久,最後在民國七十四年出任「韶韻室內樂團」音樂總監,韶韻旋即獲得企業界的擴大支持,改組成為台北愛樂室內樂團。從此,「亨利‧梅哲」與「台北愛樂」幾乎劃下了等號,結合成為緊密的一體。


      梅哲初到台灣沒有多久,就以其高超的指揮技巧與深刻的音樂詮釋引起了一陣旋風,受到藝文界的普遍關注。曾任台北愛樂首席客席指揮,當年在聯管擔任長號首席的樊德生(John van Deursen)現在還清楚地記得梅哲在聯管的第一次排練。他說當時聯管因為剛成立,所以每場音樂會的排練次數都在十餘次以上,並且經常是一個小節、一個小節地反覆磨練。但是那天梅哲一站上指揮台,半句話都沒有,提起指揮棒就讓樂團整整走了五分鐘,樂團的音色和各部之間的協調性卻都有了脫胎換骨的表現。這讓樊德生和團員們大感驚奇,見識到一位高超的指揮家原來能夠如此執簡御繁,並且激發出樂團的潛力。如同後來梅哲一貫的作風,這次他總共只用了五個排練就上台,最後呈現的布拉姆斯第四號交響曲則被樂評人們譽為是台灣難得一見的高水準演出。

      梅哲認為一個專業的樂團,必須用專業的方法來帶領,樂團自然也能夠有專業的表現。一般而言,他只安排五次排練,只有在極特殊的情況下,才會要求增加排練次數(而這極為罕見);他每次的排練效率也很高,總是能夠讓團員提早「收工」。梅哲的排練方式是從樂曲的最大處著眼,把整個宏觀的結構架好,接著填上血肉,讓「音樂」浮現,如此一來,最後在細節上的修飾也能夠事半功倍。

      雖然他很少以「言語」來告訴團員應該怎麼演奏,但是他另有一大套豐富的肢體語言可以運用--控制音樂進行的指揮棒、引導情感流動的手勢、忘情的哼唱、銳利的眼神以及石破天驚的吼叫。他說:「被我吼過的地方,團員們一定會記得牢牢的,不容易出錯。」他將團員們視為專業的音樂家而加以尊重,相對地,團員們若有不專業的表現,他也必定毫不留情地加以斥責。因此,樂團在排練時總是全神貫注不敢大意。

      不過梅哲並不是「暴君型」的指揮家,他的斥責對事不對人,完全針對在專業上,並沒有「情緒」的成分在內;當他自己犯錯時,他會毫不避諱地承認並且道歉,而他與生俱來的「老頑童」個性和高度幽默感,也能夠讓樂團隨時保持在活潑愉快的氣氛。

      有一次,團員們照例在排練前調音、試奏,接著梅哲坐上高腳椅,指揮棒一揚,所有的人便都肅靜下來,準備依他指示奏出樂曲。就在此時,打擊部的團員一個不慎,大鈸失手落地,發出「匡噹--」巨響,打破了全場蓄勢待發的寂靜。梅哲卻看也不看,只是不疾不徐地說:「Too loud!」,然後毫不遲疑地劃下指揮棒,開始當晚的排練。

      據說在他剛到台灣的時候,有時樂團的表現不盡理想,他還會對著排練場地(通常是學校禮堂)掛的國父遺像深深一鞠躬,說:「Sir,真是抱歉讓您聽到這麼糟的音樂。」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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